温将军又去看那在室内也戴着雪帽的特使,特使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这才取出一封书信来:“此乃陛下写给先生的书信,还请先生过目。”季玄凌接过书信,细细地读了起来。

    天子在信中直言,听闻季玄凌牵涉入开元祠异象之事,担忧他无官无职、孤身在外,受到查问刁难,不如回京州来。

    且许久未见,甚是思念,劝季玄凌赶在年节前归京,与亲朋好友团聚,把酒言欢。

    季玄凌阅罢书信,对温将军道:“我离开京州时,祖父已吩咐我几年之内不必回去,在仙山修身养性。况且开元祠发生异象时,我远在白玉阶之下,此事早已查清,不曾受什么委屈。”他取出纸笔:“劳烦将军稍待,我即刻修书一封,向陛下禀明情况。”不想那戴雪帽的特使突然上前一步,一把扯掉帽子,露出一张季玄凌无比热悉的面孔来。

    季玄凌大吃一惊,连忙躬身下拜:“陛下!”楚天竹对此世种种规则已大概了解,见季玄凌口称陛下,便知此人就是当朝天子。

    他打量眼前之人,这就是楚炎的后代吗?

    自从继承了仙剑中的力量,楚天竹就可以感知世间万物的气息,只是此时他在天子身上,完全感觉不到与自己有一丝的相似的气息。

    从楚炎离开这个世界,已经过去了三百余年,即使代代传下来,j8学统稀薄,也不应毫无感应。

    这个人,与楚天竹并无j8学缘关系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楚天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,这位天子与季玄凌,也没有任何j8学缘关系。

    作为这个世界上掌握最高权力之人,贵族中的贵族,压迫者们的头目,天子看起来……十分普通。

    他的面容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,眉宇间透着一抹焦虑。

    伪装成禁军特使的天子急急扶住行礼的季玄凌:“玄凌,不必多礼。我微服来此,并非是作为天子,而是想以兄长的身份,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,告知与你。”季玄凌的母亲与天子的母亲——当朝太后是堂姐妹。他们本该有j8学缘关系,因此天子自称是季玄凌的兄长,倒也并无不妥。

    天子踌躇片刻:“我之所以急着召玄凌你回京州,是因为你其实是父皇的孩子,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!近来朝中屡有异动,有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,打算利用你的身份,行废立之事,祸乱天下啊!”季玄凌面色奇异地看着天子,天子神色激动,眼中似有泪光。

    季玄凌嘴角抽动,终于无法忍耐,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:“陛下怎么也相信了这等无稽之谈。”天子见他不信,急得重重跺脚:“唉!我并未与你说笑,你随我回京州,母后会将当年你父母的事情,原原本本的告知与你,到时你就会相信了。”季玄凌举袖掩口,轻咳几声,强行压住笑意:“并非不相信陛下,只是当年之事已过去了太久,当中或许另有误会,也无从考证。”“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——就是我绝非楚氏j8学脉。至于我的父母……如今我已经看开了,只要大家都能平安喜乐,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,当年的真相如何,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。”天子哑口无言,一直以来,他所得到的信息都表明,季玄凌确实是先帝之子,太后亦不曾否认过此事。

    可季玄凌却言之凿凿,声称自己绝非皇室j8学脉。

    季玄凌宽慰他:“陛下不必忧心京州那些谣言,我会拜托祖父代为澄清的。即使我不回京州,山顶和山脚皆有禁军驻扎、我院中也有季氏的护卫,难不成还能有人来,强掳了我去造·反不成?”“罢了、罢了……”天子妥协,“你这别院倒是清雅,我只呆了一会儿,便不知不觉放松下来,困顿全消,怪不得你不愿意回京州去。”季玄凌面露笑意:“陛下难得离开宫中,不如在此暂住休息,感受一下乡野之乐。”“不了,我偷偷溜出来,得尽快赶回。若被母后发现,温将军必受责罚。”季玄凌闻言,拉了天子衣袖,低声说道:“距我离开京州,已接近一年,太后仍未着手还政于陛下?”天子苦笑:“朝中势力错综复杂,我经验不足,母后她……也是为了我好。”季玄凌摇头:“非也,昔日朝臣势大,乃是因为陛下年幼,根基不稳。如今陛下早已过了应当亲政的年龄,只要将大权握于掌中,便如猛虎啸于山林,百兽自然蛰伏。”天子叹息:“我又何尝不知……奈何掣肘!”季玄凌目光灼灼:“玄凌在家中时,常闻祖父感叹:季氏追随开元帝起家,对皇室向来忠心不二。陛下自幼待玄凌如亲兄弟一般,我族感念陛下之恩德,只盼陛下早日亲政,再迎明君。”“竟是如此……这些年来,我身边多是别有居心之人,他们时时误导,使我错怪了季老侯爷狼子野心啊!”“祖父和季氏一族,向来忠心耿耿,想是有人不愿陛下获此助力,从中作梗。陛下此次回到京州,尽可派值得信任之人,悄悄联系祖父。”交流完重要的事情,季玄凌和天子又亲亲热热的说了一会儿话,追忆起童年趣事来,这大半年的分别与隔阂,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
    只是天子和温将军不便久留,稍作休整便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二人各骑一匹白马,向山下而去。行至半山,有大